你出生时就和别人不大一样,你能看到每个人头上都有一个奇怪的标签。
爸爸头上有时是爸爸,有时是老师,妈妈头上写着妈妈,不时变成警察。
时间久了,你好像也渐渐理解了那个标签的意思了。你看见了那个买肉的屠夫头上写着“虐杀者”, 你看见那个女神头上写着“女海王”,你看见那个做慈善的企业家头上写着“吸血鬼”。
这很正常,毕竟谁还没有什么秘密呢?
直到有一天,你发现一个人头上写着“肉馅”,你好奇地问他肉馅是什意思?他惊恐地看着你,指着天上,然后大叫着跑走了。
这时你突然发现,周围所有人的标签,都变成了“肉馅”。
一天早上起来,所有人的手机里都多出了一个app,没有下载也没有安装过,多出了一个奇怪的app。
那天,删除那个app的人都突然心肌梗塞死了,而打开那个app的人都疯掉了,自言自语着一种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语言。
政府召开了紧急会议,决定大家都不要删除也不要打开这个app。
现在是这个app出现的第七天,你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,说是有一个交好友申请,来源正是这个app……
那天,地上突然多出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。一个男人看着四下无人,走过去,把钱揣进了衣服里。
接着,他就一下子被拽到了天上。
地上出现的东西越来越多,有钞票,有车钥匙,有房产证,只要伸手拿了东西,你就会被掉到天上去。
你小心心地躲过了很多陷进,一直在地面上紧张地生活着。
直到一天晚上,你看见自己的朋友坐在路灯下。
她说自己崴脚了,问你能不能扶她一把。
你刚刚把她扶起来,突然想到,她不是去年就失踪了吗?
你是否发现过,好像人类里很多人都有小丑恐惧症。
他们害怕那些有着苍白面容和滑稽红鼻子的丑角,我问过他们当中的很多人,为什么?为什么要害怕小丑?
有人说是害怕小丑脂粉下面真实的脸,有人说是害怕他们怪诞的笑声。
但是归根揭底,这似乎更像是一种源于本能的害怕。
猫害怕黄瓜是把黄瓜误认为了蛇,人类害怕尸体是担心会传染的疾病,那我们为什么会害怕小丑呢?这也是进化告诉我们的吗?
我们的祖先是否曾经面对过一种奇怪的类人生物,他们面色苍白,有着巨大的红鼻子和蓬乱的头发,不时发出怪异的笑声?
而那时他们究竟对我们的祖先做了什么?
让我们的基因永远记住了对他们的恐惧。
我常常想,或许在我们钓鱼的时候,有些什么东西也在钓着我们。
我们用鱼食做饵,他们则用鱼为诱饵。
我们以为钓上了鱼,其实是他们钓上了我们,于是我们就和他们展开了一场拉锯战。
我们想把鱼拉出来,他们则想把我们拽下水。
不过所幸,他们的力气不大,线也容易断,一般都是我们赢了。
我们拿着鱼走了,他们则在下面叹了一口气,甩出了新的一杆。
最近一个人在家里看视频的时候,总会无缘无故的卡顿。
我一直以为是网络不好,想着要不要换个流量套餐。
接那天,在地铁上看一段缓存了的视频时,内容又卡住了。
我骂了一句,抬起头来,突然发现周围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,包括地铁也暂停了几秒钟。
当人们又开始对话时,地铁还在飞驰,视频也顺利播放了。
我意识到,
或许卡顿的不是我的手机,而是这个世界。
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第走进了你的纹身店,他说,他要洗掉之前的纹身。
他脱下了衣服,你发现他背后的纹身是一个条形码,就像超市里的那样。
你试着清除他的纹身,你用尽了各种手段,可那个纹身的颜色都没有变浅。
这时你突然想到,或许那个条形码并不是纹身,而是本来就有的,长在他肉体上的什么东西。
你有一个奇妙的能力,周围几百米内凡是被你叫到名字的人或者动物,都会回应你的呼唤。
你叫他们的名字,他们都必须会回应你一句“你好”!
那天,你下载了一个可以记录睡眠和梦话的软件,想看一看自己的呼噜声是不是真的这么吵,老是被室友抱怨。
第二天,你躺在床上,打开软件,想听一听自己的呼噜声。
却听见每一声呼噜后面,屋子里都有一个微弱的声音说:“你好”。
这时你的床底下,也传来了一声:“你好”。
你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,不知道为什么,你生来就能听懂所有动物的叫声,却听不懂家里人和村里人说话的话。
你八岁那天,不小心跌落山谷,被一个路过的旅人救了。
你惊奇地发现,自己可以听懂那个旅人说的语言。
你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偏僻的村子,旅人就收养了你,你们一起住到了城市里。
你总是想着回老家看看,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反应过来,人类也是一种动物时,你放弃了这个回家的念头。
你新认识了一个姑娘,她长得很漂亮,人也很好。
就是有一个奇怪的能力,她吃下所有的食材后都会第一时间说出食材的原材料。
吃牛排时她说这是牛,吃羊肉串时她说这是鸭子,吃火腿肠时她说这是猪和人,这也没啥,操作中出点事故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情。
直到有一天,你们一起吃包子时,她吃了一口包子,然后面无表情地说:“这是肉馅!”
你愣住了,心想,肉馅究竟是什么动物?
我总是怀疑手机在监听我的生活。
和朋友刚刚聊了蓝牙耳机的事情,那边购物软件就给我推荐了六款最新的蓝牙耳机;这边刚刚说了想出去转转,那边的社交软件就给我推荐了附近一定要打开的十个景点。
然而这两天,我的手机总是在没完没了地给我推荐菜刀,饺子皮,肉馅,速冻水饺之类的东西。
我觉得奇怪,就干脆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机,录了一整天的音。
听录音时我发现,昨天夜里两点多的时候,妻子一直在喃喃自语着,说着梦话:
“用菜刀把他剁成馅。”
“用菜刀把他剁成馅。”
“用菜刀把他剁成馅。”
我常常想,如果头发是一种寄生的真菌,毛囊里的是他的本体,毛发就是他长长的菌丝。
这些真菌蚕食着我们,影响着我们,控制着我们。
他们从我们体内吸取着影响,又叫我们觉得头发越多越长就越好。
而只有那些被选中的人,可以摆脱真菌的控制,从而成为一个光荣的秃头。
所以啊,全世界秃头的人们啊,团结起来吧,打败邪恶的头发!
从前有一个大夫和一个屠夫。
屠夫和大夫约好每天相互叫对方起床。
死后屠夫升天,
大夫下了地狱。
只因地狱疾苦,大夫要去救下无数受苦的灵魂;
而天堂奢靡,屠夫要用砍刀讨来一个公平和正义。
我新买的蓝牙耳机到了,打开手机蓝牙,搜索到附近有两个蓝牙耳机,名字也差不多。
我看着选了一个最像的,插上耳机,果然有了声音。
耳机的音色很好,可我带着耳机和手机出门时,声音却突然断掉了。
难道我连错了耳机?
连到了邻居家?
那为什么会和我的手机播放的内容一样呢?
我在手机下下载了一个追踪信号源的app,发现蓝牙耳机确实连错了,信号源头来自于我身下厚实的床垫子里。
第二天我就退掉了出租屋,也把蓝牙耳机挂到了网上卖掉了。
买鸡蛋的时候,我总会想,这一盒里面真的都是母鸡下的蛋吗?
会不会有其他的东西,就像大杜鹃把蛋下到其他鸟类的巢里那样,鸠占鹊巢。
那种东西也会把自己的卵下到鸡窝里。
不过他们或许并不是期待母鸡孵出他们的幼崽,而是等待着他们的卵会被人类拿进屋里,等到人类熟睡的时候,喀嚓一声,他们的蛋破了,他们从里面孵了出来。
所以我买了鸡蛋以后,总是格外关注一盒鸡蛋里会不会无缘无故地少了一个,生怕他们进入了我的屋子里。
每天一到夜里十二点半,你都会听见窗户外面传来虫鸣的声音。
悉悉索索,悉悉索索的。
虫子一连叫了一个多月,你很好奇,究竟是什么虫子每天都会叫得这么准时。
终于有一天,你忍不住了,你不顾困意,冲到了阳台上,你打开窗户向下看着。
只见一个男人扒在楼下的窗户上,抬起头,微笑着看着你,同时用嘴巴模仿出虫子的声音:
悉悉~~索索~~
悉悉~~索索~~
悉悉~~索索~~
我在市郊新租了房子,高层,十九楼。
楼外面的玉米都长得很高,径直直地指着天上。
我每次最讨厌的,就是收拾屋子,尤其是擦窗户的时候。
焦躁地拉开窗帘,看着窗户外面密密麻麻的手印,我叹了口气,又是和之前一样。
每天睡觉时,我总会拉上厚厚的窗帘,无论夜里窗户外面传来了什么声音,我都绝对不会打开窗帘看一眼的。
好在我一搬来这间屋子,这里就有这些厚厚的窗帘了。
那这些不透光的窗帘是谁装的呢?
房东吗?
还是上一任租户?
那他或者她,在装窗帘之前,究竟看见了什么呢?
有一个男人,退休以后喜欢坐在阳台上看楼下的世界。
看人来人往,看夫妻吵架,看老人带着孩子玩耍。
看着看着,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,他发现对面楼洞每天进去的人都比出来的人多。
难道那些人都是夜里离开的?
出于好奇,他买了一个录像机,没日没夜地录着对面的楼洞。
检查录像时,他一个一个数着人数,确实,每天进去的都比出来的人多了很多。
可这些个都是老楼,也没有地下车库或者侧门啊。
直到男人找来了那个小区的规划图纸,他惊讶地发现,对面似乎根本没有楼群了,那只该是一片荒地。
他又端详起了对面的楼来,只觉得楼门口的小卖部和楼外辅导班的广告都不大真实,那个楼洞口也黑黢黢的,似乎里面一直没有灯。
他想起来,似乎每次从那个楼下走过,里面的人总要拉他进去似的,都热情地很。
男人一宿没有睡着觉,他回看昨天的录像,他看见一个修理工模样的男人犹豫着走进了楼洞,倏地一下就不见了。
他放慢了镜头,两倍,四倍,八倍,十六倍,三十二倍,终于,他看见在那个修理工进去的一瞬间,楼洞一下子关上了又打开了,就像闭嘴又张嘴了那样。
这时他突然意识到,或许对面的并不是一栋楼,而是什么东西拟态成了楼的样子,长大了嘴巴,勾引着毫无防备的猎物们。
老李参军的时候去做了“蛙人”。
那时,他们常常会做船去东海上的一处地方潜水,在水下捞些奇奇怪怪的石板和碎片;老李说,那些碎片上写的都似乎是中文,不过老李并认不出来。
在打捞这些东西时,海域里时常会有鲸鱼出没。
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女人一样的哀嚎,巨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了上方。
这时队长就会叫所有人不要抬头,据说只要不和鲸鱼对视,就不会被鲸鱼吃掉;伴随着像是人类絮叨梦话般的声音,黑影逐渐消失了,鲸鱼走了。
老李常常和我们讲他遇到鲸鱼的故事,直到上周,他去了一次海洋博物馆,在哪里听到了鲸鱼的声音。
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听过那种叫声,那样空灵浑厚的声音。
那,那时出现在老李上方的巨大黑影究竟是什么?
如果和它对视了,会怎么样呢?
(后来,我问过老李那个动物的叫声,老李说,一开始像是女人的嚎叫,后面就变得像是人在说梦话一样,说了很多词,他能听出来其中的一个,这个词总是反复的出现。我问他那个词是什么,他犹豫了一下,说,那个词好像是“肉馅。”)
你是一家医院的口腔科大夫,一天,一对夫妻带着孩子过来,说可能是要换牙了,孩子天天喊着牙疼。
你看了看,没看出来什么,就叫孩子去照个X光片。
片子出来了,拿到片子的一瞬间你愣住了,X光片显示,这个“孩子”在牙齿的下面还有一排密密麻麻的牙齿,几百个,尖锐的,像是刀子一样的牙齿。
孩子的父母问你,咋样,没事吧?
他们带着口罩,你看着他们的脸说,没事,就是要换牙了。
当那个行李箱进入车站安检机时,安检员王蔷大叫了出来。
很快警察和保安围住了那个女人和她的行李箱。
王蔷吓得说不出话。
在确认了没有炸弹后,保安打开了行李箱,里面只是衣服和化妆品。
车站警察甚至找来了警犬,一边又一边的搜寻着。
没有爆炸物,没有枪支刀具,也没有毒品。
那个女人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而第二天王蔷就辞职了。
后来我问王蔷,她到底看见了什么?
王蔷喝了一杯酒,喘了一口气说,她看见了旅行箱里有一个人形的东西。
那个东西眼睛很大,嘴巴也很大。
他蜷缩在箱子里,笑着盯着屏幕外的王蔷,嘴里还在反复重复着一个词。
我问王蔷,那个词是什么?
“肉馅。”
王蔷这样告诉我。
那个车站还有很多安检员都跟我说起过和王蔷类似的情况。
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,
偶尔的一个瞬间,
似乎有一个人形的东西蜷缩在行李箱里。
他有时是一晃而过,又是又对着屏幕外的安检员絮絮叨叨着什么。
而打开了旅客的箱子,里面总是最普通的衣服和行李。
为什么总是这个车站?
为什么总是安检时看见?
为什么箱子里什么异常都没有?
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种情况,或许那个东西并不在旅行箱里,而是在安检的机器里。
而我也从那个车站走过,他是否也在我的行李上爬过呢?
那时他又说了什么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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